一、 在丽江住了些日子，摄影家老彭送我们上车去泸沽湖时，开玩笑地说：到了那里，别被泸沽湖的山水蒙了眼，一定要多看看摩梭美女。就去里格村七斤酒吧，二亩七斤可是摩梭美女中的国色天香。　　行车七个多钟头，翻越滇西北横断山脉，终于到达天外瑶池美丽如画的泸沽湖。四面被青得晃眼的高山环抱，山谷间镶嵌着50多平方公里蓝得绿得醉人，清得透底透亮的湖水，这就是摩梭女儿国的天堂。如果在这里像春笋，似松葺长出大批美女，是无可怀疑的。我们仿佛真的怕被画山绣水遮望眼，在里格村下了车，随意找了缤玛客栈住下，吃过晚饭，就沿湖一路打听，直奔七斤酒吧。指路的摩梭女子虽属漂亮，但还未美到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少年见罗敷，脱帽著绡头的地步。　　走进纯木结构的七斤酒吧，一股松木的清香扑鼻而来。放眼看去，那个在吧台后面露出上半截身子的年轻女孩，似山妖美人鱼森中仙子，容光焕发，微嗔笑靥，满屋生辉，美得令我们倒抽了一口凉气。她头缠轮式青蓝头袱，绕着七彩珠子，穿一件红橙黄绿青蓝紫七彩上衣，一绺黑发马尾样从肩头自然垂落，更衬出她的瓜子脸的清秀、俊美。如若晨雾暮霭是美，山环水绕遮遮掩掩也是美，我们却贪婪得只想把二亩七斤变成卢浮宫里半裸的维娜斯，近距离，全方位，透彻地加以审视，品味。　　很快调美离山，让她走出吧台了。我们只说是丽江摄影家老彭介绍来的，她就笑咧开嘴，露出一口洁白温润如玉的鱼牙细齿，轻盈婀娜地走了出来，给我们每人沏上一杯泸沽湖清茶。老彭说，七斤家清贫，阿乌（舅舅、父亲）英年早逝，第一次为她拍摄时，还是个穿破旧衣裳显得有点邋遢的姑娘。通过他的关系，将七斤的妹妹免费送到攀枝花学歌舞去了。为了证明老彭不是吹牛，我采访七斤，要她谈谈这件事。七斤没坐，站在那儿深怀感激，复述了彭老师帮她妹妹去进歌舞学校的故事。 二、 摩梭女子受母系思维、传统文化和走婚习俗的影响，13岁成年礼后在家屋就拥有独立花房，可以开始与男人走婚了。她们享有充分的自主的性欲空间，只要两情相悦，就可以走婚与阿夏（情人）鸳鸯同枕，没人干涉，没有社会压力。怪异的是，摩梭女人的含蓄、害羞竟发展成害羞文化。她们在床上能干的事，在口头上是绝对不能说的，特别是在神圣的火塘，有阿依（祖母）、阿咪（母亲）、兄弟姐妹在场的时候，决不能说出有关性事的词语，就连家常便饭的替色色（摩梭语：走婚）也不能说，这也是外族人进入摩梭家屋最大的禁忌。旅游开发，海内外游客纷纷冲走婚而来，一些摩梭美女，为了牵马、划船、跳锅庄舞，男游客提出走婚要求，她脸含羞涩，也许当时答应你，但多半要遭到摩梭女孩们的戏弄。一个中年台湾富商，塞了一大把钱给摩梭女孩，提出走婚。这女孩将钱挡了回去，说摩梭走婚要考验男人是否真诚，你今晚站到我窗外湖水里，也许富商照此办理，但在湖水里站到天亮，冻得浑身哆嗦，却见门开了，走出一个摩梭男孩，方知上当。　　我们提出为七斤拍照，她站在彭老师为她拍的标准像前，摄下了这张清淳可爱含苞待放的照片。　　喝过茶，闲聊过后，七斤介绍我们去采访另一位摩梭美女娜吉。她没说娜吉如何秀美，只说她把加拿大帅哥华德吸引过来走婚，20岁的娜吉生下了洋小子克里斯多夫。华德毕业于美国德州大学国际金融投资研究所，在美国有份收入丰厚的工作。他第一次来泸沽湖，早晨游湖上岸，看到一个14岁的小女孩在水边刷牙，他一见钟情，追娜吉追了几年才成功，如今在这里定居三年了。 三、 在傍沪沽湖的扎西客栈，我们找到了租住在这里的洋帅歌华德。在沪沽湖走婚（等于结婚）都生孩子了，但华德不能与心爱的妻子同居一室，这就叫入乡随俗吧！按摩梭规矩，走婚的男子一辈子只能住在母屋，而华德的母屋远在万里之外的加拿大，所以他只能在客栈租房住。在客栈的堂屋我们向华德说明来意，能说一口流利汉语的洋帅哥毫不忌讳，坐下来一边喝茶，一边跟我们聊起他来沪沽湖旅游，走婚的故事。　　他被泸沽湖一尘不染的秀美山水、原始简朴的摩梭母系思维的文化风情深深吸引。大学毕业，他才22岁，在加拿大跨国公司打拼了九年，钱是赚了，但是大城市的拥挤、污染和紧张的快节奏，人与人之间的隔膜，人际关系的复杂难处理，都令他厌倦。他本能地追求人性纯朴的东西，摩梭人的村寨，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家屋间互相帮助，小孩是全村的小孩，老人受到从未有过的尊敬仿佛来到大同世界。特别是摩梭人的走婚习俗，完全以男女感情为基础，不带丝毫功利目的，既不为财产，也不为相互占有，感情破裂，友好分手，全不像西方为离婚、争夺财产，闹得你死我活，甚至诉诸法庭。这里没有、抢劫、杀等西方习以为常的犯罪，他决心要在这里走婚定居。　　31岁的华德已经成熟，是一个魁梧壮实魅力四射的男子汉。他头戴鸭舌帽，浓密的黑发从鸭舌帽后面像马尾巴拖撒在肩上，身穿夹克、牛仔裤，蹬一双耐克皮鞋，脸色白净红润，眉宇间气度潇洒淳朴，总能及引熙熙攘攘的游客中的妙龄少女。然而他不屑一顾，因为他正在摩梭女孩中寻觅他的梦中情人。　　那天一早游湖回来，看到一个挽七彩花头髻的小姑娘，正在湖边刷牙。霞光里，姑娘窈窕的身材，明媚的眼睛，洁白的皓齿，倒映在湛蓝的湖水里，随波荡漾，美如格姆女神下凡，一下就把华德的心揪紧了。下了船，华德礼貌地走上去招呼：　　阿妹，你叫什么名字？　　叫娜吉姑娘抬起头，羞涩地瞅着洋帅哥，有点惊奇，但没回避。　　娜吉？多美的名字！几岁了？　　几岁？娜吉浅浅一笑，露出一对迷人的酒窝，我都过了成年礼，满十四岁了。　　你才十四？看你的身个，至少十七八了。华德有点遗憾，这时娜吉站了起来，高挑的魔鬼身材令他着迷。他知道摩梭女孩十三岁举行过成年礼，就可以走婚了，他不想放弃，已经一见钟情，便邀请说：　　娜吉，跟我去吃饭好吗？　　跟你去吃饭？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从加拿大来泸沽湖，交个朋友嘛。　　显然娜吉也被这个外国大哥哥吸引了，她不点头，也不摇头，跟在华德后面朝村街走，刚走到饭庄，正巧娜吉的阿咪（母亲）过来了。华德看去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阿咪得知这个外国小伙的邀请，便索性请华德去她家吃饭。腼腆，怕羞的娜吉，紧紧跟在阿咪后面，却一直呆呆地瞅着洋帅哥。摩梭人的母屋是外族人轻易不能进去的，华德不仅进去了，还跟娜吉母女在锅庄前一道吃饭。阿咪仔仔细细打量洋小伙，问了他的家庭、读书、工作，所有能想到的问题，最后丢下一句话：你可以常来家屋做客，摩梭人高兴款待所有外族朋友。华德有了这句话，兴奋极了，他向公司打电话，延长在泸沽湖休假的时间。他不时带着小礼物去娜吉家，一来取悦阿咪，二来拼命追娜吉。摩梭姑娘善良而害羞，内心喜欢华德的帅气，热烈，但跟他上街总是落在后面，远远的。华德带她去丽江玩，在四方街看到一个纳西族老奶奶腿脚不方便，她搀扶着老人，一直将老奶奶送回家，一点不做作，很自然。有一次，在街上围观一个普米族残疾小孩卖唱，一大群人围坐在五花石地面上。残疾小孩唱完一曲，娜吉掏出口袋里所有零花钱递给小孩，好一阵一动不动。　　怎么了？娜吉治疗白癜风最好的医院！华德偏过脸一看，她满脸泪水。　　两桩小事给华德震动极大，看到娜吉金子般美好善良的心，他决定要跟比他小十多岁的摩梭姑娘走婚，别却嚣嚣红尘，将一生交给她。 四、 这时，沪沽湖笼罩着一层金色的波光鳞鳞的晚霞，华德的心情如晚霞一般火热中科UM-D而平静。我们提出想去看看娜吉和孩子，他领我们来到娜吉家母屋。在柴火熊熊的火塘边，阿依（祖母）抱着洋孙子姑苏（摩梭名：小公狗），怡然自乐。娜吉与村子里年轻姑娘，为游客在煹火晚会上跳锅庄舞还没回来，我们与年轻的阿依随意交谈。阿依42岁就做了祖母，洋溢着快乐和自豪。她说：　　在摩梭家做了祖母，权力很大，当家理财，什么事都不用做了，挣钱靠女儿。她说光女儿每晚跳锅庄舞，一年下来收入就两三万，还有开客栈的收入。　　阿依在家没穿摩梭便装，像汉族女人一样着高领红羊毛衣，外套藏青色背褡，没有头饰，倒是佩着不显眼的小银耳环。看她端庄的脸庞，高耸的鼻梁，白净的一排细牙，年轻时也一定是一位非常出色的摩梭美女。　　一会儿，一个头缠黑盘带花头巾，穿镶白边红衣、洁白百褶裙束七彩花带的摩梭姑娘走了进来。她略化淡妆的漂亮脸庞冒着热气，浑身朝气勃勃，一看母屋里有许多客人，眉眼嘴角露出一丝儿羞涩。无疑她就是娜吉，华德说我们是来采访的，娜吉微微一笑，算是跟我们打过了招呼，她抱起才三个月大的宝贝儿子，亲了一口。小公狗姑苏笑着吧哒着小嘴，做出要吃奶的模样，娜吉似乎就要宽衣解带，为儿子喂奶，我们赶紧提出，想为她拍盛装照。她望了阿依和华德一眼，一片征询的目光，而后点点头。　　我们两台相机忙碌开了，为阿依、娜吉、华德、小克里斯多夫照了单人照，又照了多张祖孙三代的合影。咔嚓咔嚓的相机的闪光刚停，二十岁做了母亲的摩梭美女娜吉，就站在祖母床边宽衣解带，脱下了红上衣，百褶裙，露出内衣高挺的胸罩。她神色自然，倒是我们有几分尴尬。在母屋逗留的时间不短了，我们立即向阿依、娜吉告辞。华德把孩子递到阿依怀里，仍旧晃着手电将我们送出家屋。走过一片空旷的屋基地，华德用手电照着堆码在那儿的一大堆木料说：这是由我投资，准备为娜吉家新建的客栈。旁边还停着一台猎豹吉普，那是他接送客人用的。这位洋帅哥热情洋溢边走边说，把我们直送到湖边村街上。 五、 月亮升上来了，月下泸沽湖微波细浪，似撒珠碎银，在薄薄的夜岚中，仙境一般。我们陆续碰到十几个从煹火晚会上出来的摩梭少女，一个个皆是浓妆淡抹，婀娜娇好的魔鬼身材。在月光下绰约多姿，搂肩挽背，说说笑笑。她们不是亲姐妹，说话便百无禁忌。她们是在说舞会上如何作弄外地游客，还是在说今夜打算和哪个摩梭小伙走婚？　　在湖边漫步，我们中两位女士百思不得其解地说：　　真不懂娜吉，刚进来时那么羞涩，怎么突然当着客人脱衣服，还露出了胸罩。你们大男人没注意吧，她穿着胸罩还送我们到门口呢！　　其实，这就是摩梭规矩钙泊三醇软膏。在摩梭母屋，谁最大？女人最大，最受尊重。害羞只是她们性文化一个方面，另一方面她们比男人重要，比男人尊贵，她们才不管你男人不男人，别说宽衣解带，就是当着你脱光衣裳沐浴，也是极平常极自然的事。不这样理解，就难以解释在永宁温泉，摩梭女男共浴的习惯了。在丽江，摄影家老彭给我们看过几张他曾经在永宁温泉拍摄的男女共浴的艺术作品，据说一位外国商人，拿一万元美金，要买那些照片、底片，他没有动心。因为旅游冲击，这一伊甸园式的美好事物，也变味了，变性了。要么，在大温泉建起矮墙，变成男女分浴；要么，建起小屋，变为供阔佬享受一对一的鸳鸯浴。老彭再也拍不到那么圣洁、回归自然的共浴画面了。　　湖边响起女人们的开怀大笑：活该，你们花心男人自作自受。这也是摩梭有二千年传统的男女共浴摄影作品，不能随这篇小文奉献读者的缘由。　　回眸一笑　　泸沽湖的天浴　　摩梭篝火舞会　　泸沽湖游船　　温泉池里天浴　　互相搓背　　一组镜头　　天堂上的湖　　丰收　　长幼咸宜　　泸沽湖地图　　摩梭人的火塘屋　　摩梭姑娘　 　(散文编辑：江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