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Somewhere over the rainbow,way up high……”
为什么,喉咙里仅存的是一股刺痛感?
对他们来说,我是个在任何领域都如同空气般的存在,这一点,几乎现实到自己都无法不承认,他们质疑着我的未来,质疑着为何我在如此残酷而现实的世界面前仍是无动于衷,像是一点不用担心以后的生活。
听惯了啰嗦,但我只想唱歌……只想唱歌!
可笑的是我是自己唯一的听众,一个只有在自己面前才能放声的胆小鬼,一旦站在众人面前便会怯懦到颤抖。无数次想象自己在舞台上放歌,其实很清楚自己是可以融在歌声中的,其实很清楚可以完全不在意他人的目光,但事实是我一次次让机会带来的希望沦为泡影。
……
站在他们面前,他们投来的目光犹如烈火般灼烧着喉咙,想唱歌,想大声地唱出来!然而最终只是颤抖着嘶吼出那一句句令人窒息的歌词,直至最后一段疯狂的旋律结束,倒在地上,终于失声。
那一瞬,突然从噩梦中惊醒。
“呵……呼……呵……呼……”喘息声在漫无边际的黑夜中无限放大,突如其来的恐惧感随之扩散。声音,最不能失去的东西,如果不能唱歌,宁愿去死。
在漫长黑夜中做了噩梦,确实是很可怕的事,而更可怕的是,噩梦成为现实。
尔后被吵闹声再度惊醒的自己,喉咙里仅存的是一股刺痛感,无法再说话,更无法再唱歌。
在没有自己的声音的世界,听到的全是他们的吵闹,哭泣声、急躁的踱步声、叹息声、谩骂声……将自己锁在房间,我不要听,那些声音最终只证明失去声音的我比以前更无用,甚至明目张胆地告诉我已成一个废物了。
果然上天对我一点眷顾都没有啊,竟然连我最后仅有的一丝骄傲都抽去了,让我彻彻底底沦为一个废物。无法唱歌,就相当于失去生存下去的必需物,即使仍能呼吸,心脏仍在跳动,也只不过是具行尸走肉。
忽然间想起那些执着于唱歌的日子,究竟是什么会让自己那么痴迷?他们对音乐的浅尝辄止,对任何人来说也许都是一种再正常不过的解释,音乐,仅是心情好时的小哼两句,仅是KTV里的疯狂,仅是心中的某处共鸣……这些也许都不至于使自己那么痴迷,能使自己那么痴迷的又究竟是什么呢?也许音乐在我心中引起的震动比他们的都要强烈,唱歌,是一种欲望。
望着镜中的自己,看到的仿佛是面目全非的骷髅,没有任何理由地将那面镜子砸得粉碎,果然是疯了啊,疯子的任何行为是不需要理由来解释的。面无表情地看着满地晶莹,却忽然觉得一阵眩晕,发现这满地晶莹竟幻化成了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狠狠掐了一下
北京白癜风医院自己,原来这不是梦啊……置身于这样怪异的状况,心里却出奇的平静,虽然不知道终点是哪。不过,再糟也许不会比地狱差了吧,反正早就想离开,那么即使去的是地狱也不在乎了。
这是……哪里?
阳光照下的斑驳树影……清澈的溪流……鸟飞过的声音……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一个,安静至极的世界,就连一点细小之声都显得尤为突出,但却有些让人无法安心,这里,总不着痕迹地给人种阴郁感。也许是树叶的颜色太浓郁,一时眼花,看见的竟是深深浅浅的绿光,绿得晃眼。
深吸口气,待在这里总比在那个如同牢狱的家要好吧,只不过站在这里根本不知道哪才算归宿,果然人还是恋家的,安定于一个归宿才能真正安心吧。
走近溪边,感受着溪水从指间滑过的清凉,听着潺潺的流水之声,是……一直这样唱着的吧,永远不知疲倦,真好啊。微笑着捧起一掬清水,吮吸着那股清甜,喉咙里的刺痛感竟在不知不觉间淡化直至消失。
是不是,可以?
还是太天真了啊,没有了刺痛感,却仍然发不出声音,但分明感到了声音在喉间的颤动,又是为什么?也许是因为这本是一个奇怪的世界。可即使发不出声,却仍想把这首歌唱完,那种颤动感明明如此真切,只当是体会一下都好,我……真的有很长时间没有触碰过一个音符了吧。
究竟是为什么?除却自己的声音外,为何其他一切美好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你……是在唱歌吗?”
这治疾患的改法你应详解下 ……
惊愕地回头,溪水对岸站着一个穿白衬衫的男生,那晃眼的绿光深深浅浅,在他身上跳跃着,照亮他清秀的面容,光影不停歇地轮换,仿佛要将他照得如同这溪水一般透明。一阵风轻拂过,细碎的短发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而他偏着头,微笑着说:
“你是在唱歌吗?嗯……很好听呢。”
那是一个柔和的男声,很好听,但发音时却有些奇怪,总觉得咬字有点不清。
以为,这里只有我一个呢,不过现在就不会孤单了吧。不过他说能听见我唱歌,是什么意思?
“你真的,能听见我唱歌?”
也许是急着想确定,字句不经大脑便脱口而出,然而,我依然听不到,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但喉头的颤动感却能感到,看来刚才的颤动感并不是幻想的。
他咬了咬嘴唇,“对啊,怎么了?”
“可是……”低头呆呆地看着溪流,我轻声道:“我听不见,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是吗?”他低头不语,短发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清表情。“只能怪,这里太奇怪了。”
“可以告诉我,这是哪儿吗?”
“这……我也不知道,你应该是新来的吧?遇到过其他人吗?”他急切地问着。
“我才来,除你之外,没有遇见过其他人。”
他仿佛有些落寞,但很快又平复了,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不知道要去哪儿吗?愿意的话,可以到一个地方安顿下来。”
他伸出手,牵着我涉过小溪,这片森林确实像个巨大的迷宫,如果只有我一个也许怎么走都找不到一个所谓的“归宿”吧。手心的温度是暖暖的,虽然他与我是彼此连姓名都不知道的陌生人,却会觉得很安心,听起来有些荒唐,不过,是事实。
“你叫什么名字?”
“呓音……”
“呓音?”
“这样写……”在他手上轻轻划下这个名字。
“梦里的声音吗?很好听的名字呢。”而他却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
“你呢?你的名字?”
他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着:“我对于自己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根本毫无头绪,就连自己的名字也……无论如何努力地回想,始终想不起来。”
也许,这里真的是个奇怪的地方,夺走了我听见自己声音的能力,又夺走了他的名字,将我们召唤到这里。“是这个地方夺走了你的名字吗……不过,以后总不能叫你‘喂’吧。没有试过给自己起一个名字吗?”
“没有,不如你帮我起吧,反正,也只有你用名字叫我。”
“那么说……这里真的只有我们两个?”
“我只是和你一样,除你之外没有遇到过其他人,所以有没有其他人还不知道。”
“那么,我想想……唔……就叫你‘若’吧。”
他浅笑着,“‘你’的意思吗?”
“嗯。”
我不知道上天安排我来这里的意义,不过,如果是为了遇见若,那也是件很开心的事。若的房子小小的,但布置得很温馨。若说,在这个奇怪的世界里,是不需要为什么生活必需品担忧的,所有东西都像用不完一样,就连这个房子都像他捡来的一样。当时已精疲力竭的他只是用微弱的声音祈祷着,当他再继续走时便遇上了这所房子。
若说,在我到来之前,他一直一个人待在这里,然而这个世界的怪异总那样让人不安,他几度想找到一个出口,可无论到哪里,一模一样的树木,一模一样的溪流,一模一样的……让他觉得这里仿佛就是被圈起来的牢狱一般让人近乎绝望。
“其实,有你在,真的好很多。”他经常这样说。
“不过,真的要在这里一辈子吗?每天看着一样的景,做着一样的事,不会厌倦吗?”低头对着若脚边的木吉它发呆,若弹的曲子很好听,像从某个深而远的地方飘来的声音,很安静,安静到能听见心弦的附和……只是,他弹琴时并不如我想象的一样因沉浸于音乐而闭上眼睛,他只是,久久地,久久地,望着森林中某个不知名的深处……
“你想离开这里吗?”他刚要拨动琴弦的手停在半空。
“嗯,虽然现在也很开心……”应该说,好久都没这样觉得快乐,虽然无法听见自己的声音。“只是,这里始终是个奇怪的地方。”
他一下握住我的手,“如果要离开,我们一起走。”
“嗯。”
“唱歌吧,呓音,我想……听。”若轻轻拨动琴弦,眼神在稍稍示意我唱歌后又久久地望向那个不知名的远方。
……
这里的时间究竟是用什么来计算的,我无从得知,到底几小时算一天?这里仿佛根本没有昼夜的轮换,更不用说季节,而我们好像也不再长大,怪不得这个世界让若连名字都忘了。
唱歌,弹琴,在森林里游荡,累了就躺在青草上休息,这样无所事事的生活让人觉得闲适但同时让人觉得闲得发慌。森林中那些屈指可数的动静仿佛是永不停止的,这里究竟是隐匿与人间的秘境,还是只是一个被封闭在一瞬静止时空之中的空间,无论做多少猜测,这里仍旧像一个巨型迷宫般到处布满谜团。
请问白癜风发病部位都在哪里 我确实有很多事不明白,包括若,然而关于他的事我却始终没问。
“教我弹吉它吧。”
“嗯?”他走过来,怔怔地看着我。
“可以教我弹吉它吗?”
一丝疑虑从他眼眸中闪过,他随即微笑着说:好。
我究竟用了多久才学会弹吉它?也许很久,又也许只是一瞬间的事,然而在这里瞬间又是什么概念,与这里的时间一样无法计算。
我学会弹若常弹的那首曲子,已经可以流畅地弹完整首曲子却始终无法弹得像若那样,若的琴声中有种无法名状的东西,而我却始终抓不住,也说不出那究竟是什么。
“呐,这是我最喜欢的曲子。”轻拨琴弦,弹起心中重复过千万遍的旋律,幸好没忘记过。
而若只是皱着眉紧紧盯着我拨动琴弦的手,很奇怪的反应,然而我却没有太在意。曲毕,他笑着夺过吉它。
“唱歌吧,呓音,我给你伴奏。”
疑虑于他的变化,却还是决定唱歌。
听见那段前奏,心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如此熟悉,仿佛能听到以前那个自己所唱出的旋律。
somewhere over the rainbow way up high
有微风吹过的声音,鸟飞过留下啼鸣好像被拉长一般,留下永久的回响。
there's a land that I heard of once in a lullaby
什么时候可以听见?
somewhere over the rainbow skies are bl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