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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生命的悲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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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悲歌

生命的悲歌 孩子你这就是人生,在灾难和死神面前,我们要勇敢而又坚强地想办法活下去! 生命的悲歌 ——严立真 鼓风机咕咕地响着,送进的风混着矿洞里的阴气,本来是够凉爽的,但在挖煤的劳动下全身又止不住地流汗,于是矿工们大都已脱得只剩下条脏兮兮的裤衩。他们满身黑兮兮的,头顶上的矿帽这灯光,在他们的劳动中晃动动地照着乌黑的煤,照得眼前一片光亮,乌黑的煤炭在灯光里泛着乌亮的光泽。 王老头嘿嘿地讲完姚二平跟女人通奸的笑话之后,大伙早乐得“哄洞”而笑。 姚二平放下手里的镐头,他二十来岁,满身煤灰,连裤衩也索性脱掉了,光着屁股坐在湿凉凉的煤地上。他摘下头上的矿帽,用脏黑的手摸了一把满脸的汗水,笑道:“王老头,俺是跟春花干了那个事。”说着姚二平阴阳怪气地笑了笑说:“王老头你和你儿媳妇在厕所里做的爬灰事,俺也知道。” 王老头知道自己开了姚二平的玩笑,也没法阻止姚二平对自己的捏造了,也就只好说:“二平,你这小子,胡说八道。” 大家都清楚这些玩笑,都是为了解解闷,让这枯燥乏味的工作多少有点乐趣。相互之间开些酸溜溜的黄色笑话,为的是一乐,而不是斗嘴。谁捏造谁的谣言都没关系,没人会当真来计较什么的。 “二平说说看。” “二平,你和春花有多少招式,讲出来嘛。” “二平,你到王老头家厕所干什么去了。” “二平,王老头和他儿媳妇在厕所做了啥,你这小子快讲呀。” ------ “说说是怎么干的。”小秃子也在大伙的热闹气氛里,大胆地来了这么一句笨笨的下流话。 “这个,小秃子俺暂时不说。”姚二平说着,啪地一声,拍了小秃子光滑的背部一下。 小秃子笑骂道:“死二平。”说着放下手里的镐头,就势蹲着伸腿踢向二平。二平就地一滚。小秃子没踢着。姚二平从地上爬起,走到放衣服的地方,从自己的衣兜拿出了二张烂书纸,说:“小秃子,你毛还没长齐,就跑到山下丽丽发廊捉‘鸡’。你小王八羔子,别以为没人知道,俺们都知道了。”大伙听了大笑。小秃子早跟这伙人混熟了,也不恼羞,只是骂道:“二平,放屁。”二平见他逗小秃子的玩笑,得到了大伙的“赏识”,说得更上劲了。他说着还来了几个下流的动作。他拿腔捏调地说了一大串得意的脏话。 小秃子丢掉手里的镐头,脸发烫地就地抓一把煤灰,向二平撒去。二平猫儿似的一个灵巧的蹿跳,闪身躲过了小秃子撒来的煤灰。 “干什么,你们!”领班许富春,站起身来把手里的镐头一丢,冲二平和小秃子喝道。 小秃子吐了吐舌头,乖乖地拿起镐头干起活。二平脖子一梗当许富春放屁。 这时推斗车的姚白癜风会传染吗大平和许海两人推着空斗车顺着轨道咚咚地进来了。他们俩把斗车停稳,便坐到一边歇息闲聊等人来装煤,因为他们俩的工作只管推车和卸煤。 二平走过来,走到斗车边,铲了些煤到斗车里。然后,他爬进斗车里大便起来。小秃子见状,蹑手蹑脚地走近斗车边,用铲子悄悄地铲了一小铲煤,猛地朝二平的头上倒下去。二平霍地跳起,斗车在他这剧烈的一跳下猛然晃动起来。他吃了一惊,赶紧毛腰双手抓住斗车的两边。等车身稳住了,他怒不可遏地指着已逃到人堆里的小秃子光着膀子的脏背骂道:“秃子,你狗日的,搞你妈的头呀。找死啊,你等着。” 小秃子站在人堆里有点心虚了,挤了挤笑容说:“不就是玩一下嘛。” 郑华国 二平说:“有你这样玩的吗。你等着,狗日的。” “好了,二平,小秃子还是孩子,他不懂事,你就让他一下吧。”王老头劝架道。 “什么孩子不孩子,你看,这是玩的吗。”他生气地说着指了指自己头上和全身的煤灰。他的气主要不是在小秃子用煤炭倒他,而是他正在聚精会神地大解时,猛遭这一吓,他本能地以为是煤矿塌方什么的灾难发生了,心都差点儿吓了出来。 “你们有完没完,是来干活的,还是来玩的。”许富春又呵斥道:“干活!” 大伙知趣地也不吱声了。 小秃子戴正矿帽,老实地拿起镐子干起活来。许富春是他的堂叔。他来这煤矿工作,还是经这堂叔引荐的。在骨子里他还是很敬畏这堂叔的。他是利用暑假期间来煤矿挖煤赚取点学费。今年他高二了,学费负担愈来愈重。光靠父亲一个人到外头打工赚点钱供他读书,他于心不忍。他于是说动了家人跟着这堂叔来到了煤矿工作。从去年起,他在这里就干过一个暑假和半北京学生治疗白癜风多少钱个寒假,也和这些矿工们混熟了。现在他那挖煤的架势俨然一个老矿工。他心里明白堂叔刚才这一呵斥,明显是向着他的。 二平擦了把屁股,就爬出斗车,一肚子的气没处发,便拿起铲子,一边铲煤装车,一边阿Q精神发作地暗暗诅咒许富春不得好死。他又在心里狠狠地揍了一顿小秃子。 二平装完最后一铲子煤,斗车里的煤已堆得满当当的。他没好气地把铲子重重地拍在斗车边上砰的一声。他大声道:“推车!” 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吓得有些人打了个不小的激灵。大伙不约而同地把头转对着他。大伙头上的矿灯那明亮的光束一下聚焦在他身上,映出他全身赤裸而又黑不溜秋的形象,他活像一个黑脏脏的野人。大伙止不住地哈哈大笑起来。他恼羞成怒地把铲子一挥,吼道:“看什么看,他妈的。”大伙了解他是个暴脾气的人,在矿上他经常跟人因一点小事不和就吵架。不过他有个优点,就是气很快就会消了,他又会嘻嘻哈哈起来的。大伙见他这样也就没人理会他,各自又干着活去了。 二平的大哥大平,他实在看不顺眼瞪了一眼二平,拉一把二平说:“这是干什么,干活去!” “拉什么拉。”二平推开他的大哥,吼声更响,说:“关你什么事。谁有种谁过来。我怕谁。”说着眼睛直瞪着许富春的高大的背影。许富春扭头瞪了他一眼,便忍着一肚子的气举起镐挖他面前的煤块。 大平知道自己的弟弟脾气一上来,就没了理智。他也就不多说什么了。许海劝道:“算了,兄弟俩不要吵了。我们推车。” 大平瞪了一眼这犟驴似的弟弟,也不多说什么,就和许海一人一边推着沉重的斗车,沿着轨道向矿井外一步步吃力地推去。 二平还气不平地站在原处生闷气。就在这当儿,忽然,一声巨响,震惊了矿洞里所有的人。大伙每天下矿提心吊胆的事,在这一刻真的又发生了!许富春他经历过几次矿难的洗礼,对这种突发事故,他早就有心理准备。而那些新矿工们,尤其像小秃子,都吓得瘫在地上了。 许富春迅速跑过去,他怔住了!大平和许海已经被塌方的泥石和木方压住了。连人影都不见!肯定是凶多吉少!二平冲过来,大声呼喊:“哥,哥------”他不顾一切地冲到塌方前,发疯似的边喊自己的亲人,边用双手挖塌方上的泥石。“危险,走开——”话音未落,二平就被许富春猛地抱住摔倒了一边。一声噼啪的响声过后,又塌下好大一块泥石。 许富春拉起二平就是一拳打过去,呵斥道:“不要命了,你这样能救谁------”发完火便立马对几个老矿工说:“好了,大家先冷静一下,快来几个人听我指挥。” 二平此时已慌得不知所措,他只想快点救出他的哥哥。他哭着跪在许富春的脚前,磕头哀求:“许哥,救救俺哥!许哥,救命啊!许哥------” 许富春已经没空理会这失态的二平。他火速组织人抢救。他们在他的指挥下小心翼翼地把塌方的木桩从泥石里抽出来,顶好矿顶上的木方。然后,下边的人用铲子或用手一点点地刨出泥石。不一会儿,大平的头露出来了,满是鲜血混着煤灰,已没了人的脸型。 几个人在许富春的指挥下,小心地把大平胸脯以上的部位从泥石里挖出来。而此时挖出的许海,已经在泥石和木方里,变成了血肉模糊的尸体,他死了。 许富春探探大平的鼻息,还有气。大平的手还在动,下身被木方和泥石压住,人们拉了一下,大平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二平扑上前,抱住自己大哥血肉模糊的头,悲泣地喊叫:“哥,哥。你醒一下,哥,哥,醒一下啊,哥啊,你不能死啊!------” 许富春在一旁焦灼地指挥人一点点刨开压在大平身上的泥石。在矿灯的照耀下,人们惊呆了,一根木桩已经刺穿了大平的肚子,再挖也无济于事了。 这时大平张了张口,气若游丝地说:“二------二二蛋,你,你要------照------照顾好好我我------”大平说着说着头软软地滑进了弟弟的怀里,永远停止了呼息!二平知道大哥想要说些什么。他们在下井之初就相互留下过遗言:无论哪方出了不幸的事,就要照顾好哪一方的家人和自己的父母。 许富春把惊恐中的大伙召到一块。他站在人前说:“现在,我们首先不要慌乱,大伙要镇定,这种事我以前遇到过几次,没什么可怕的。我们都先冷静等外面的人把洞口挖开,救咱们出去------” “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办啊?!”左平声音打颤地问。 王老头坐在地上,伸一下右腿,侧侧身子右手从肮脏的短裤兜里掏出一包装盐用的塑料袋。他从里面用脏老的手指捏出一撮旱烟丝说:“怎么办,只有等了,一切都是命啊!”说着又从塑料袋里拿出一张小片用旧书纸撕成的烟纸,卷起烟卷。许富春看见就劝阻道:“王老头,不要抽烟!” “咋,死前,连烟都不让抽了。”王老头倔犟道,仍然对着烟卷打起打火机。许富春一个箭步上前从他嘴上夺掉烟卷道:“你这是什么意思。现在洞口被塌死,空气流通不畅。你这一吸烟不是添乱吗------” 王老头对许富春早就一肚子怨恨。许富春每次在评工分时,总评他比别人少二分,说是大伙的意见,因为嫌他年纪大了。他当然不服气,认为自己并不比他人的活干的少。但他又拗不过许富春,只有把一肚子的怨恨埋在肚子里,时常伺机跟许富春“暗斗”。此时他一反常态的“暗斗”,他腾地站起,冲着许富春叫嚣道:“你想咋样?来,来。我就这几十斤的肉,你要吃要吞,给你。”说着向许富春面前撞去。徐小文连忙拉住王老头,劝开许富春,指责王老头:“这像什么样。有话不能出去了再说吗?”许富春的内心跟大伙一样地乱得发慌不已,只是为了稳住大家的情绪,他才强撑出一副镇定自若的神态。此时被王老头这一闹,他的内心恐惧感瞬间化成一股失去理智的吼叫:“他是作死,王老头你不要在我面前耍泼。” “你才作死,许富春要死,我们一块死。我老了,死的过去。”王老头在徐小文的拉住下,挣着身子倾向许富春骂道:“你年轻死得过,我有什么死不过的------”徐小文一听王老头这话,火气直冲脑门,一把将王老头推倒在地训道:“王老头,你愈说愈不像样了。”王老头跌倒在地上打了个滚。他坐起痛苦地抱着头像个受人欺负的孩子似的呜呜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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