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泪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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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为你遮阴
时间:
2017-7-31 00:56
标题:
泪逝
泪逝
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小怜用她孤寂的泪来诵读这句话。合上书。书页上的一切潮湿的痕迹全部消失不见。她用白皙的纤长的手指轻缓地拭去眼角的清泪。她知道那些被水模糊的字迹,其实是她哀忧的泪。
破碎声。啜泣声。怒吼声瞬间化为一体。
小怜幽怨地合上憔悴的双眼。
一切如常。
父母仍是无止无休地争吵。家里一切可以打碎的物体全部成为了地面上不灭的晶莹与璀璨。
手掌甩在脸部的声响,小怜再也无法抑制自己。打开门,泪眼婆娑:爸--妈。你们不要再吵了……好么?
说完,变疯一般跑出了这个尽是斥责与漫骂的家。
(游荡·心绪)
秋。
小怜白色的棉布裙角依然被风带了起来。小怜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游荡。头发散落着。秋风把它们一缕缕地吹起。也吹走了小怜两颊的泪。
这么久以来,她已经习以为常了。家中的一切都变了。过去的美好如同四季的更替,无法回来。
父亲不再和蔼,母亲脸上也隐匿了微笑,温暖的家骤然冷。
没有缘由,父亲对母亲大发脾气。时而几个凛冽的耳光甩过去,母亲便会被在地。父亲用他的脚踢孱弱地不堪一击的母亲,母亲柔弱地无力反抗。她便在父亲的踢打下,滚啊滚。叫声凄厉。
小怜此时便会躲在门缝后,泪眼蒙地看着母亲被曾经温文尔雅而现在却暴跳如雷的父亲残暴地打。她会彻骨地心疼。但却没有勇气站出去。不是怯懦,而是--
父亲和母亲都是她深爱着的人。
小怜漫无目的地走着,高大的法桐开始落下枯槁的也。一片。两片。三片。很多片。
她停下了脚步,竟不自觉地到了公园。这是周末她常和父母来的地方,那时正当三月阳春,小怜在碧绿如茵的草地上放着父亲亲手为她制作的风筝。母亲再不远处铺布。摆放食品,准备野餐。
曾经的曾经是多么绚烂多姿,而现在的现在,却是如此令人灰心丧气。
世界灰暗。
小怜卖着忧愁的步子,踏进公园。拍了拍石凳上落着的黄叶。缓缓地坐下去,看着远方,大脑是一片空白,没有任何可供思索的素材。
她无法回忆,也不懂得回忆了。现在的生活于她而言。满是灰暗,尽是灰暗。曾经一切的美丽都在她的脑海里消失了。一切,都没了。
大雁南飞。在原本寂静的空中有弥留下了一串旷野的回鸣。她的泪,又一次,在风中,滑落。
(别离·愁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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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回家了,多少次外出回来,都会看见父亲愠恼地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只是吐着一个又一个寂寞的烟圈。母亲用枯枝般的手捂住憔累的面容,试图掩盖住她眼角湿润的光华。
每当她想到这,心口就一阵阵揪抓般地疼痛。她试图忘记过去的一切。不再怀念从前的父亲,不再惦挂曾经的母亲。一切都如同过眼云烟般消逝了,现在剩下的,只有冷漠,冷漠,冷漠。
可她是个有家的人,她必须回家,尽管那已不像个家。
踏上熟悉的楼梯,脚与地面碰撞出一串串咿呀咿呀的声响,扰得她心绪紊乱。
推门而入。一切如她所料:父亲无奈地抽烟,倏而再一口将它们从口中放逐,母亲在一旁悲伤地哭泣。
她轻轻地皱眉,但心却如刀绞般疼痛,
你们这是为什么……曾经的你们呢……一切都变了……没有了,回不来了!她想嚷,可她发现自己已经没了气力去嚷了,于是,她平婉地说。最后还是哽咽起来:为什么?
是啊,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父亲听在她说的话,抬头看她,随即掐掉了烟头,起身走出,重重地摔上了门。
她的心--也重重的疼了一下。
她用手去擦眼角,怕有什么东西要滚出来。可什么也没有,她看了一眼小泣的母亲,没有说什么。她什么都没说,本来,她想走到母亲的身旁,轻轻地撩拨开她脆弱的长发,可她没有,而是走进了卧室。
轻轻的,带上了门。
她终于厌烦了。这么就以来,她第一次彻头彻尾地对这个不是家的家充斥着反感。一切都是冰冷的。没有人,没有血色。没有拥抱,没有笑容,没有了爱。
她疯狂地打开衣橱,将衣服都抛到床上,然后不假思索地塞进空荡荡的书包。
我要离开这里了。她对灵魂深出处的自己说。
打开门,母亲正在捡拾地上的碎片,那是刚才争吵的又一个无辜的牺牲品。母亲看到小廉背包的样子,不禁颤抖着问:小怜,你要……做什么?
我要走了,妈妈,再见。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个令她心灰意冷的地方。她不向回头,如果她回头了,看到那个照顾她十七年的女人,她不争气的眼泪便又回奔涌,然后扑到她的怀里,唤她:妈妈,我不会离开……
她,走了,如一滴水,溶进了江河。
(自由·邂逅)
她想,她是个自由的人了。
后来她遇到了晟野。
她遇到了晟野。
晟野曾经对她说过,我会给你幸福。随后小怜便点头,愿意做他的女朋友。那时小怜并不喜欢晟野,只是她想找个地方,安稳的休息一下。仅此而已。她有时会咒自己,她感觉她对不起一心对她好的晟野,可她错了。
很漫长的光阴也只不过是转瞬既逝的瞬间,她在晟野的照顾下,生活的很好。
但还是禁不住对家的惦念。回家了一趟。
到家时,她吓了一跳--一切如新,家里干净地一尘不染,母亲也稍做打扮,而且墙壁上竟多了许多漂亮画,她恍惚感觉到,一切又回来了。
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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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母亲告诉了一件再次使她落泪的事情,她和父亲,终究还是离婚了。
在你走的这段日子里,你父亲已组建了新的家庭。他撇下了我们。从今以后,我们将在一起彼此依靠。母亲哀叹似地说。
小怜没有说话。住下来吧,不要走了。母亲哀求。
最后小怜又一次离开了。是在一个清晨,母亲还在安甜地熟睡。留了一张字条:
妈妈,我走了。不必找我,我会生活的很好。
小怜
离家的路上,她反复猜测,当她母亲看到那张字条时会是怎样的表情。想着想着,竟然笑了起来,但眼角,却缀着泪花。
她在一间破旧的仓库找到了晟野,当时,他正在和一群穿着奇特的朋友们商谋着去教训某一个人,她不想打断他们,于是,便坐到旁边安静的倾听,她第一次看见晟野如此认真的样子。心,不由得动了一下。
(殴打·蜕变)
晟野他们手持着木棍,气势汹汹地冲进某人的房间。不管不问地朝某人乱打。
小怜也来了。是在哀求下,才来的。她认为,过去的小怜已经死了,现在的小怜才是自己,她不再拥有母亲,她不再拥有父亲,她也不再拥有家庭。身边的晟野,便是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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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人被打地乱叫,她在一旁看得手舞足蹈的一阵叫好。她不明白,那一刻她在想什么?为什么会那么做?曾经言听计从的小怜呢?哦,对了,曾经那个乖戾沉默的小怜--已经死了。现在是一个全新的小怜。
全新的。
某人被打地昏了过去,晟业命令道:走吧!说完,拽上小怜的胳膊就往外跑。
跑了很久,似乎有几个世纪。
到了仓库,他们所有人都躺在了草堆上。大笑。小怜也跟着他们,毫无忌惮地大笑。
此刻,她是如此逍遥。
小怜至尽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去打那个人。晟野的事她也从来不过问。每次争斗,小怜都会兴致盎然地参与,看着他们厮打,自己在一旁助威。
小怜感觉,自己已经不是从前的自己了。她终于变了,她现在可以穿破旧的衣裳到街上游荡;饿了可以去抢小孩子的面包;若是遭了欺辱,便会找晟野帮忙。
但是。
不久,她收到了母亲的死讯。
肝癌晚期。抢救无效。死亡。
母亲留给了她一封信,一封被小怜不是遗书的遗书:
“怜儿,妈妈是多么想你,因为我知道自己的病,无法活得太久,才和你父亲分离,他现在也不知道,我只是骗他,说一些令他恼火的话,最终她还是走了。
但我是对不住你的。
小怜原谅我。我把你留在身边,是不想让我一个人孤单的离去,可你终究还是走了。
小怜答应我,不要把事情告诉你的父亲。
小怜,答应我,要好好生活。”
小怜看完后,欲哭无泪。
她撕碎了信,撕碎了她仅存的一点牵念。
但最后,泪还是打湿了低上的纸片。
回到仓库,看见晟野正在稀释着白色的粉末,其余的人都在注射着什么。无论是谁,都是一副醉生梦死的样子。
小怜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晟野看到了她,递给她他自己还未用尽的粉末,说,试试看。
小怜冲着晟野微笑,接过那些迷离的粉末,一口吞了下去。
晟野微笑。
(飘摇·泪逝)
小怜走出仓库,不再理会晟野及那些在生命边缘垂死挣扎的人们。
她走到一棵梧桐树下,踩着干瘪的落叶,声音清脆。
风,吹来。
一片枯竭的叶子从树上坠落,在她的面前--
飘。
后记:
写这篇文章不是凭空的。最近表妹总是打电话向我抱怨一些事情,譬如学习压力太重,自己心情低下,还有感觉自己被紧凑的生活压迫地无法呼吸,自己很不幸福。
我想,当她看完这篇文章时,她的这种无稽的想法会灰飞湮灭的。
这如开头的那句话: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
而我们都是幸运的人。也是幸福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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