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流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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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南巷清风
时间:
2017-7-8 17:16
标题:
流海儿
流海儿
午后的太阳顶毒顶毒。又没有一丝儿风,街上也没了行人。唯有对面路口梧桐树上的知了不厌其烦地燥叫不停……
依着货柜,头上的吊风扇不停地旋转着。店内的空气却竟也是热的,望着街上的路面蒸起的“白气”我不觉有些惶惶然,一会儿眼前就朦胧了,以至睡着了去。转瞬又被闷热热醒,湿了衣背。又转而渐渐迷糊去了。
“先生”我猛的被惊醒。像一个落水者突的出了水面一样,茫然的眼光一片空白,白光里显出一个小黑点。些(歇)久,终才看清了一切:一张灰色的脸,四五十岁的样子。“先生,化缘”。老妇人边说边扬了扬了手,手里整齐的攥着一叠纸币----全是一元的。“您”……她又待说时我明白了:“你要钱?”“不,化缘”口气有点强硬,“要多少?”“随便”她看着我,竟显得不知所措。“五角,行不?”我也马上感到了可笑,忙着掩饰说,惶急间却又一次错了:那有人问询所谓“化缘”的人索要多少的一说了,更别提“讨价”呢。她许也是第一次遇到这场景,竟也惊木然了。尴尬的我真不置可否。不等她回我,便忙转身拉开了钱柜,一元钱的票单先是进入视野,一把拿起……。忽然一种念头打碎了开始多给的思想,自尊,或自私一闪念间立刻决定了一切似的,撇了那一元的票样,食指与中指轻巧的夹起一张五角票:竟有种得意,像打了胜仗的。当然也藏了虚伪,只是已略甚小了而已。轻快的回转身……我却惊呆了。
一双大眼睛,澈亮澈亮的,像泉。却很静……眼睫毛很长,眉头却煞着,一丝流海儿挤成一束依在眼角。就这眼神一动不动的从老妇人身侧仰视着我,目光交汇时我竟一颤,惊住了,更没了语言,没了思想,没了轻快……只有一种怕,一种耻,瞬而矮了我……
小女孩十岁左右,头发很黑,却又很乱。只有额前那一束流海儿调皮的斜斜地翘在皮肤睑上,很是可爱。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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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的短衫,长裤却是暗青的。一双小布鞋竟是左右翻扣的古老农村才人见到的那样式。一身的穿戴甚是与她充满稚气的脸极不为称。极似乎像城乡接合处的……一小宅楼阁。有栏杆(雕花),却又有篱笆小院的那种。既有喜欢,又让人畏距离。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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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我竟怕了,也于是矮了。她没有气势,似乎只有怜,可又很纯朴,很真。很是静。我的动便多余似的,也显虚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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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不得不怕。她很小,弱小。可那眼神却有“正”的质地,像云,像飘。于是便显高大了。我受了无形威摄,就像本无过错的好人若遇常人,一般大小。倘是见了伟大的,便不觉矮了十分。于是不得不矮,且不也抬头,更不也正视了。
先前那五角,一元的念头相形下竟显无耻了,且幼稚。幸有那流海儿挡了她少许眼神,不至我完全无地自容。她们接了钱离开时,那小女孩回头又望了我一眼,许是无意的,虽是侧面,流海儿遮了全部的面容。可我却感到了一种惊觉。那一眼,该是有感激呢?仰或似冷美。笑我的做作,笑我的“可怜”。至于什么可怜,怕也只有良心知晓了。于是我木然地看着她们的背影渐渐地离去,没了自己,满脑子全是……那一来贴在她额前轻翘起的流海儿。
过了许多时日,终再没了她们的身影及消息,这事却总叫我不安生,想念她们,却又着实又怕见她们。若她们再出现时,我该怎样做呢?给多少钱呢?竟至今也不感想,也没有头绪。整日里脑子里总有那一束像真切又像一屏障般的“流海儿”使我愧自己,恼自己,至恨了。竟也无可奈何,终不能忘却了去……
“行行好,先生”我忙转身,一张崭新的一元票,握在手里:眼前一盲人大爷呆立在门阶上。望着他咪成缝的眼睛上的一道道皱纹,我忽然伤心了。脑海里闪现出了一束斜依的,轻轻翘起的,静静的“流海儿” ……
雪,静静地下了一夜,地上厚厚地积成了白色,以至没了原有的路,早已分不清一切,一切的所有……
作者:
发育常
时间:
2017-7-8 18: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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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7-9 0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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