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惊雨(上) obkrvti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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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南巷清风
时间:
2017-6-30 03:54
标题:
惊雨(上) obkrvti0
一
天空的颜色,不就是阑汐花的那种蓝吗?
阑汐,据说这种花只生长在戎国,而边城邠玚县尤其多,漫山遍野的天空蓝,让人仿佛置身于离天空很近的地方。
从没出过邠玚县的我,总以为天下就那么大,几十座连绵的山峦,几百户人家,一条看不见尽头的河。我和爹娘,哥哥生活在这里。
我家穷得几乎潦倒,小时候住的房子卖掉还债之后,便举家搬进了现在的小房子,有多小呢?只有三个房间,这下只好委屈我和哥哥挤在一起了。当然这句话是哥哥说的,我才不会觉得和他住在一起是委屈。但不知为何,我看见娘的眼里满是担忧。
搬家这一年我七岁,哥哥十岁。他叫穆惊禾,小小年纪就已经是邠玚县的小霸王,常常带着一群同龄孩子横行乡里鱼肉百姓。家里没有好吃的,不知他总能从哪里拿回来那么多好吃的,桂花糕,冰糖葫芦的到来弥补了我总是喝不饱稀饭的苦恼。
娘在家里做纺织活儿,总叫我过去帮她穿针引线,我顽劣地打开她的手,气呼呼地跑开了。因为爹娘送了哥哥去上学,却把我一个人留在家。从小到大,哥哥就像我的神一样,他做什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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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做什么,他去哪里玩就去哪里,八方的邻居都夸我们感情好,可这一次,什么女娃不能上学……我才不要听!
我跑去哥哥的学堂,看见他和一群男孩子规矩地坐在屋子里,摇头晃脑念念有词,像中邪似的。我在窗边小声喊他,可他没听见。
下学的时候,一个个穿白衣的男生出去后,哥哥才一个人踱到门外。
哥哥的衣服是深蓝色,虽说是很便宜的料子,可也是娘一针一线精心缝制的。但我还是瞧出了他与别人的差别。
但哥哥从不会让人轻易看出他的情绪,他看见小小的我,对我粲然一笑,拉过我的手,问,甘雨,是不是又闯祸了不敢回家呀?
我被他拉着往前走,走得很慢。我说,哥,为什么你要来上学,丢下我一个人在家里?
他抿了抿唇,顺手摘下一朵阑汐,说,爹娘花了许多力气才让我上成学,我还真要从中学出些名堂来。
从他的背影里,我看到了坚毅与勇气。
他转身,将阑汐别在我的头发上,他说,真漂亮。
后来每日他去上学,我都会跟着。在窗边等他的时候,有好几次我都听见教书先生提他的名字,那是在夸赞他。我知道,哥哥做什么都是最厉害的那一个。
温和的教书先生似乎也默许了我光明正大的“偷听”,时常说些之乎者也的声音也刻意放大了些。时日一长,我便也熟悉了一些《论语》《三字经》之类,我挺激动地把这件事告诉爹,没想到爹一反常态对我大发雷霆。他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从明日起你不许再跟你哥去了!
我被吓得不轻,哥哥和娘也在一旁没有吱声。
睡觉时,哥哥总喜欢用背对着我,今天却睁着一双黒眸,出神地看了我很久。我和他离得很近,连彼此的呼吸都听得清晰。
我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柔声道,哥,明天我又是一个人在家了。
哥哥幽深的眸子星辉熠熠,他将我搂进怀里,一字一句地说,总有一天,你想做什么,哥哥都能满足你。
岁月云烟,时光不曾为谁停留。
待到我十三岁时,哥哥已是俊郎无双的美少年了。不知他哪来的银子买了一个粉色的河灯,把我带到河边,他说,甘雨,你许一个愿望吧,等河灯飘到天涯海角,告诉神仙之后,它就能实现了。
我听话地闭上眼睛,在心中默默许下了心愿。
哥哥摘下岸边的阑汐,亲手为我扎成花环,轻轻地戴在我头上,我凝视着他碧波摇曳的眼眸,差点以为这一刻便是永恒。
夕阳芬芳,明月如霜的黄昏,些微的风吹乱了我的发。哥哥似笑非笑地伸手揉了揉,他已经比我高出许多,我很吃力地踮起脚才能揪到他的头发。他调侃我说,女孩子十三岁了还这么粗鲁,小心以后没人敢要你!我脸色一正道,我还有哥啊。
穆惊禾是我的哥哥,也是我的全部。
可是我从未想过,他会不辞而别。
他走之后,我哭着找了很久很久,爹娘带着我把整个邠玚县都翻遍了,却连他半个人影也没见着。许久以后才听人说起,于家的独子被县里提名从军,于家极不情愿却无可奈何,而穆惊禾愿意顶替他的名额,只要了一点银子作为回报。
原来我此生放过的第一个河灯,竟是这样换来的。
戎国从前年开始征战,两国边界烽火不断。哥哥这一去,可有复返之日?
戎国与辰国的战争,断断续续又过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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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十六的年华,在邠玚县,我已是远近闻名的才女,上门提亲的人快要踏破家中的门槛。哥哥走的那一年,爹便出门寻找,只留得我与娘相依为命,生活所迫,从小被宠坏的我也跟着娘学了刺绣女工和简单的诗词歌赋。
其实我只是天资聪颖,生的袅袅婷婷了一点,要说才女还真算不上。不过上门提亲之人被我一一退回,天真善良的邠玚县老百姓们,都以为是我眼光太高,瞧不上平凡男子。
没有人知道,我是在等哥哥回来,成亲是我一生最美丽的时刻,怎么能不让哥哥看见?我握紧手中的平安符,这是我在安佑寺里跪了三天三夜为哥哥求来的。
我用十年寿命,换他一世平安。
二
阑汐盛开的季节,辰国的兵马突袭了邠玚县。
这座曾经以花出名的城池,终究化为成片的幽蓝。
辰国的士兵挥舞着血迹斑斑的剑,我却并不感到恐惧,好像自己并不处于这场杀戮之中。
终于引起我失声尖叫的是,我的娘亲被人一剑刺死。我扑过去抱住她,揩拭着她胸口不断涌出的鲜红,眼泪失控地落了满脸。
这场血屠,只有十几名年轻貌美的女子幸存下来。
当我见到辰国那喜好玩乐的将军时,我又想到哥哥,他现在一定也是甲胄银剑,英明神武的大将军了吧,他做什么都是最厉害的一个。
辰国将军踱着步子,他对我笑了笑,要我对他走。
我摇头,却又开口,将军若能答应民女一件事,民女便乖乖听话。
什么?他来了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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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听听。
杀了他!我指向杀死娘的那名士兵。士兵紧张得后退一步,差点跪了下来。
将军瞥了他一眼,毫不犹豫地抽出佩剑刺向他,血光飞溅,我第一次感觉到,乱世的命,太不值钱。
我跟在将军身后,走到西边的房间去。我心里想的是,待他松懈之时,我必与他同归于尽。哥哥,永别了。
路没有多长,我们还未走到目的地,一名士兵就已飞速跪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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