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海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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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洋的潮水在狂风的煽动下带着愤怒的波涛冲向岸边的木麻黄林,瑟瑟作响。天灰沉沉的,热带风暴在洋面上急速转动着向墨绿色的防护林扑去。最后一丝太阳光线隐没在无边的黑暗里。岸边早已空无一人。昏暗的海面上风急浪高,犹如一张巨大的嘴吞噬着一切。渐近黄昏,风暴加强了。恶劣的天气像一个喜怒无常的暴君随意摧残着底下的臣民。
然而在这风雨交加的海岸边并非一点亮光都没有。黑漆漆的木麻黄林里透着几许柔弱的似有似无的灯光。这点与无边黑暗努力抗争的灯光来自一座矗立在林中、离海边不远的木头制房子里。房子的主人似乎一点也不担忧随时面临的危险,丝毫不把颇具威力的风暴放在眼里。
尽管暴风在屋外放荡地高唱凯旋之歌,用力摇晃着看起来并不结实的木房子,摇得吱吱作响。屋内却是另一番景象,显得宁静而温暖。房子的主人此时静静地坐在桌前写作,屋内的摆设简单到令人惊讶的地步。一张木制的硬邦邦的床、一把木椅子、一张古香古色的桌子、一盏放在桌上的台灯。台灯旁边是一叠写好的稿子和一只水晶制成的精美海螺。如果你仔细观察这只海螺,就会发现它的上面还刻着几行字 今晚它的主人没空去理会它,埋头在一边构思故事。但是水晶海螺依然再次讲起了故事,可这一次是被迫的。因为风从屋子的各个缝隙里拼命挤进来,在海螺的身体里乱钻。悠扬悲伤的声音再次响起。
“许久以前,我静静地沉睡在地底下,那里永远暗无天日。在我的周围,泥土和其他石头把我挤压得透不过气来”。海螺先生有点疲惫地说起了重复千百遍的老掉牙故事。它没办法克制自己不继续讲下去,本能让它不得不如此。
台灯不耐烦地捂起了耳朵。所以水晶海螺只好一人自言自语下去,为此它感到痛苦不堪。
“我本来以为这辈子就会这样子过了。关于之前的那段日子我没什么好说的,几乎天天昏昏大睡。后来呢,在突然的某一天,我从睡梦中醒来,我不晓得出了什么事情。我的周围变得潮湿起来,湿漉漉的,全是水,而且身体也不像之前那样被挤压的很难受,变得越来越松动。接着一阵剧烈的抖动把我搞的晕头转向。山体崩塌了,伴随着雨水和满身的泥泞我一路向山脚冲去。当时我吓得不知所措,心想这次肯定是玩完了。
第二天当我睁开朦胧的双眼时,一道刺眼的阳光灼痛了我的眼睛。当时我的内心是多么的兴奋。我看到了整个色彩纷呈的世界,尽管此刻的世界在暴风雨的洗礼下一片狼籍.
重见阳光的某一天来了一位相貌平平但温文尔雅的小伙子,他背着个篓筐沿途不停地采集各种石子和植物.我希望他能看见我,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最好能与他一起去周游世界.可惜第一次他并未注意到我.路边被压倒的杂草遮住了我的身体.第二次他回来时恰巧一只脚踩到我头上.可我不是好欺负的.于是我翻转个身让他失去平衡摔在地上.
小伙子非但不生气,反而高兴得两眼发光,仿佛发现了稀世珍宝一样地捧起我,小心翼翼地为我拭去身上的脏泥,然后把我紧紧捂在他的胸口,生怕我丢了.
小伙子一路小跑着到了一家手艺店里,把我交给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头,很是诚恳认真地嘱咐老头说:师傅,一定要做工精细,刻成一只海螺的形状,上面一定要刻上"爱你之心,此生不变"
老头的脸露出诡秘的笑容,说道:小伙子,给姑娘的定情信物吧!小伙子脸羞得像个红苹果,有点难堪,挠挠头道:一定要做好哦!我过几天就来拿.这是预先付的一半定金.说完他就跑开了,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禁不住叹了一口气.
我完全不知道我的命运将会如何,心中一直忐忑不安.那个老头拿着我仔细地不停地端详个够,上下左右地看.然后他走进一间满是各种各样工具的屋子.我清楚那满屋子的"整容工具"将会使我成为另一个完全不同的"我"
痛苦的整容手术使我感觉身体被一点点肢解、剥离。整个过程我昏死过好几次。等我弄好之后,那个可恶的小眼睛老头竟拿起我放在嘴边,往我体内吹气,悠扬悲伤的声音回荡在房间内。我被改造成什么了?一把乐器,我的天哪,我几乎晕掉。从此以后这个该死的本能就陪我度过许多时日。
几天之后小伙子回到店里把我要走了。他脸上紧张兴奋的神情告诉我今天有可能要发生一些事情,一些可能决定他将来的事情。他一会儿加快脚步一会儿放慢步子,忽而止步不前。我知道他在心里默默练习待会要说的话。他的脸上红光满面,心跳个不停。他一会把我贴在胸口,一会放在嘴里亲吻个不停,所以我能感受到他内心炽热的爱恋。
阳光如此灿烂,到处绿意盎然,小鸟在树上愉悦地相互追逐,田地里老农在辛勤地耕作,憨厚的老农在休息的片刻,抬起头,眯缝起温和的眼睛望着小伙子。一阵带着海腥味的风吹乱了小伙子平日里梳理整齐的头发。路过一家有着玻璃橱窗的商店时,小伙子停下匆忙的脚步,对着玻璃拿起准备好的梳子,重新梳理了一番。商店里的伙计探出头,朝他微笑着说道:祝贺你成功,我亲爱的朋友,快去吧!别让她等急了。店里的伙计显然跟他认识。小伙子朝他点了点头,扭头跑开了。一路上他不停地哼着快乐的歌。
穿过阴凉的木麻黄林后,广阔湛蓝的大海即刻展现在眼前。银白色的海滩上留下一串串凌乱的脚印。海浪缓缓漫上来又退下去,抹平了刚刚被一位高挑美丽的姑娘踩出的脚印。姑娘随着海浪的进退而变换着走动的方向,显然她的心情不好,一直在徘徊。姑娘面朝着大海,低垂着头,风扬起姑娘飘逸的长发,如此美丽高贵典雅。蓝天白云大海,拂动的粉红色连衣裙、银白色的沙滩、翠绿的树林,多美的一幅景象!
小伙子尽量调匀呼吸,那只紧握着我的手早已渗出滴滴热汗。他悄悄地走近那个姑娘,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疑虑。但是最终小伙子还是鼓起勇气走到了她的面前。他先是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她的脸庞,慢慢地他抬起头羞涩地看了她一眼,又把目光即刻转移到别处去,然后目光才被脆弱的勇气拉回到姑娘身上。小伙子无限怜爱地盯着姑娘的脸,柔情脉脉。而姑娘的表情始终显得心事重重,没有应有的那种表情。小伙子的嘴唇动了动,终究未能说出口,只有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在热切地问:怎么啦?
良久,无语,可怕的沉默。我心里不禁为小伙子捏了一把汗。一种不祥的预兆告诉我今天可能将以悲剧收场。
好漫长的沉默。太阳已升的老高了,闷热的气氛,毒烈的阳光真让我难受。我想再这么耗下去,什么时候会是个头。于是我决定打破僵局,我利用身体把阳光反射到姑娘的眼睛里。
‘那是什么?’沉默终于打破,姑娘用略带生硬的语气问道。小伙子给这突然的发问打乱了阵脚,原先练习好的话一点也不顶用,他结巴地答道‘这---是---,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喜---欢吗?’小伙子满怀希望地想继续说下去,可被姑娘冷冷地打断。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我们已不可能走在一起了,你懂了吗?我今天刚刚订了婚,来不及通知你,但现在告诉你也不迟,免得你蒙在鼓里’姑娘现在说的话冷冰冰的,口气措辞强硬,神情冷漠,脸上挂着一层厚厚的霜!所有的一切仿佛一场预谋,所有的一切来得如此突然。
姑娘的话犹如晴天霹雳。小伙子脸上仅存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可怜的小伙子还想挽回什么,努力克制住情绪,声音带点悲伤,不甘心地问道:‘为什么呢,可否告诉我原因,我必须知道原因。告诉我为什么,我不懂,不是曾经说好要在一起的吗?怎么你变心了?’声音已有些声嘶力绝。
‘我本来就没喜欢过你,谈何变心。我喜欢的人是他,虽然我跟他彼此互相爱慕,但他对我却总是闪闪烁烁,若即若离,我能模糊地感觉到他的爱,可又是那么难以捉摸---’
‘所以你就想到利用我来逼他表态,是不是?’小伙子一语点破真相,万般痛苦地说道。
‘是,我很抱歉之前对你撒谎,平心而论你是个挺不错的男孩子。但是好感归好感,爱是爱,
北京白癜风医院两者是两码事。我爱他,他英俊潇洒有钱。在我父亲重病期间他花了一大笔钱为我父亲支付昂贵的医疗费,所以这门亲事我父亲百般赞同。’
‘可我几乎付出我所有的财产为你父亲治病,而他的那笔钱可能还不到他的财产的百分之一---’
‘我会感激你的,可感激跟爱扯不上一点关系。明年的今日我将在海边举办婚礼,还是在这个地方,因为这个地方是我跟他相识的地方,也是他向我求爱的地方。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朋友,我希望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
多么冷血无情的姑娘。她不知道她认为是所有幸福快乐源泉的地方,恰恰是别人极度痛苦的地狱。
小伙子哽咽了,缓缓地说道:‘我会来参加的,但是请你给我一点希望吧!否则的话,我担心我撑不到明年的今日。就算是一个虚无飘渺的希望也足够我撑下去。’
小伙子拉住她想缩回去的手,把海螺塞进她的手里,祝福她:‘这只水晶海螺你拿去吧,权当我提前给你的结婚贺礼。’在把我交出去的瞬间,我感觉小伙子的手掌冰凉了许多,或许他整个人早已悲凉透了。
‘你不是说要我给你一点希望吗?那好吧!我把这只海螺扔进水里,如果我们两个真的有缘的话,在我结婚那天,这只海螺将再次出现,只要你看到了,把它捡起来呈现在我面前,我就当场宣布我不想结婚,我会跟你走的。’姑娘说这番话的时候,手已经作好准备扔的动作。小伙子多么地想阻止,却又使劲把手缩回去。他知道有些事情是永远不可能阻止不让它发生的。姑娘的许诺根本就是一个彻底回绝的借口,一点余地一点希望也没有。有谁会相信海螺会在那一天出
白癜风医院哪家强现呢?一切都是残酷的谎言,一切都令人绝望。然而小伙子还是为了那一点点空洞的希望熬下来了,但那是一年以后的事情了。
风在我旁边呼呼而过,明显可见那位姑娘很用力,她巴不得我就此一去不复返。我在海面上划了一道长长的弧线后,才咚的一声沉入无边的波涛之下。不过在我沉入海底之前,我忍不住回头看了小伙子一眼。他依然像块木头一样呆立在原地,风吹着他的长发在脸庞飞舞,有些头发给沾在脸上,那是眼泪吧!海水漫上来浸湿了他的新鞋子,他毫无反应,脸上没一点血色如一张漂白的纸,死人一样的白。我真担心他就这样死了。而那位姑娘慢慢退后几步,回转身,甩动飘逸的长发,毅然决然地走了。空旷的海滩上独留小伙子狭长的孤独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