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梦如聚












<共计1163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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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梦如聚

  ——辛芸

  

  

  昨晚做梦了。清晨，记得最清晰的一个细节，好像在给祖母、叔祖母散发零花钱。多么温馨、充实的人间情！然而，阴阳两隔，却已无从寄赠……

  　　

  我在潜意识中，总觉得梦和现实的某个环节是有联系的，即使有许多梦会变幻为，无从求解，我却总愿意能从中得到零星提示，尤其是对于许久没有梦回的祖母们。醒来后，我怔怔地揣摩这个梦境的寓意：是否真的由于天阴雨湿，老人们孤苦伶仃、缺衣少食？抑或是我自己离家旷久、无法近乡的情结在纠缠？其实，要论祖孙情深，应该是和外祖母更亲近一些才对！但却总梦不到她。或许是和老人家不善表达的个性有关吧。

  　　

  记忆中每回返乡，总要准备些五元、十元零钞，也不多，就二三十元吧，塞在祖母们的手里，让她在我们不在眼前的日子花销。怕老人家买东西不方便，有时候还刻意兑换成一元两元的。人老嘴馋，见不得货担子吆喝，交易的意识虽然踊跃，贸易额却总是很小，一块五毛地往出挤，也够耐磨一阵子。不知道老人到底觉得亏空过没？反正家里姐妹们都给，祖母每回既不拒绝，也不多索，完全一副复方百部酊采取自愿的样子，各人凭力尽心吧，只是偶尔会提出要我为她在小城购。记得那些充当药方子的纸条，都是乡村医生开的长效药，治疗腰损腿痛、头晕眼花一类，保健的功效大于医疗；那些单子也不知道被老人家珍藏了多久，有时候字迹都模糊了，这一次递单，下一次返乡时带着即可，老人只要见药捎到，一般都很满足。或许，老人家把买药当成和我交流的一种方式了。在她的意识中，买药任重如山，是很郑重的请托，这样的理由才拿得出手吧。那些药品，多为中成药，也不怎么值钱，几块钱一瓶，每次花销十几块，已经很不错了。

  　　

  此外，偶尔我心血来潮，也会给她买些花色朴素、适宜老人家穿的衣衫。记得母亲告诉我：有件十几元的棉绸素白花黑裤，祖母几乎一个夏天都在穿，只在换洗时才偶尔放下。我想，并非是对于花裤的热爱，实在是对于孩子的想念吧。对叔祖母呢，并不像对我自己的祖母这般心细，纯是执晚辈之礼，只在逢年过节时提些点心、散些几十元零钱。老人家每次回馈给我们的，则是她自己蒸的农家馍馍、压制的农治疗白癜风的小偏方有哪些家挂面。弄到最后，让人觉得礼虽轻，但叔祖母的情义重，真的说不清是谁客谁主了。除此就没有别的孝敬门道了。毕竟，赡养的负担并不在我们肩头。祖母们，仅以孙儿的奉赠为锦上添花之举吧。

  　　

  现在的这个梦，意味着什么呢？和祖母们咫尺之遥的父亲，为什么不来梦聚照会、诉说需求？或者也是和父亲秉性有关、遇事总是自己扛着，却不愿给儿女增加负担？想到此，我也早已泪水盈眶了……现实中无法呈奉，已是百般遗憾！连这一点虚幻的孝顺，父亲也不肯积极接纳吗？温馨的红尘供养，才是我最大的心愿。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祖母叔祖母、还有我最亲爱的父亲，那就等待雨霁天晴，孩儿捧一沓纸钱焚寄阴曹地府吧。